领导者的艺术
流行性感动
一个叫斯日古楞的蒙古族诗人,曾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一个女大学生报名参军,分到西部一个兵站,她一直想当兵,所以,哪怕分到了荒无人烟的兵站她也毫无怨言。但是,一开始还行,时间长了,倍感孤独,有时想找个说话的都没有。她曾想过要调离,可是,要强的她,一直相信自己能够撑住,甚至上级打算调她走,她也说不,给人一个抱定了扎根边疆的印象,上级给她立了二等功并树为典型。可是,她的眼神分明又是忧郁的。无形的荣誉圈住了她调动的脚步,她不能毁了这个形象,她得为自己和集体着想。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她就打了个请求调离的报告,领导出于种种考虑把请调报告压下了,后来,她的调令总算到了,可是,阴差阳错地,就在调令下来的前一天,她自杀了,遗书只有一句话:她只想找个有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当时,听了这个故事,我是挺感动的,为那个女兵无私的奉献精神。
其实,现在的各类媒体都很善于利用我们的这种流行性感动——简称流感——来最大可能地煽情,有时能把人弄得湿漉漉的,然而,哭多了也就哭出了抵抗力——就像流感之后有了抗体——小样,不就那点事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才不哭呢。
再也不能轻易感动了,因为我知道,太多的流行性感动,只能说明这感动是廉价的,也是脆弱的。可以预见的是,这种“流感”一多,接下来必是麻木。
上次包头飞机失事,清理事故现场时,有一对年轻男女的身体,死死地抱在一起,以至于人们很难把他俩掰开,后来调查得知,此次航班中没有年轻的夫妇或恋人,想必他们是一对陌生的男女,但在飞机失事的一刹那,他们却本能地紧紧地抱在一起,或许,对方的怀抱才是他们最后的安慰,真的,看到这里,我很感动,真的很感动,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动,我相信这种感动不是流行性的那种,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纯洁而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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