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记忆
曾经有一段回忆是甜美温馨的,是明快的。
那天,四合院式的职工宿舍大门口,我们偶然相遇。你给了我一眼就吝啬地收回羞涩的目光便匆忙走过,那张俊俏成熟的面容,加上深西服的映衬,使整个身影显得更加潇洒自如,至今还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深处。过后的又一天,在你校长的真诚邀请下我和你同台主持你们主办的联欢晚会,我曾问你那是偶然还是必然,可你却知而不言。当时,没合词、没走场,只作简单标注后便一同步入舞台中央。或许是新年的愉悦和师生的精彩表演,或许是灯光的绚丽多彩和旋律的热情奔放,或许是我们本就心有灵犀,所以,配合得天衣无缝、发挥得淋漓尽致。舞台下是羡慕、是嫉妒、是惊讶、是祝福......那时你在我心中已深深扎根,我在你眼中也已牢牢定格。
简单的没有绚丽的烟花表白,没有动人的单膝求爱,没有在泰山之巅许诺生生世世,没有在辽阔海边呼喊海枯石烂。有的是心有灵犀的温尔一笑和默契般地十指相扣,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魂牵梦萦和拿起电话相互问候时的阵阵暖流。恋爱中我们谱写最美的青春。
田野里、山坡上、晨光中、夕阳下、还有夜色里那些弯弯曲曲的柳荫小道,曾留下多少我们牵手走过的爱的足迹。每到春雨过后的清晨,那一大片开满杜鹃花、马老鹰花和许多不知名的野花总是一丛胜过一丛,在花的世界里我追逐戏花的蝴蝶、我诧异花的鲜嫩和娇艳、我折下最漂亮的花枝。而你,总不失时机的按下快门,瞬间便印下我的沉醉、我的痴迷、我的贪恋和我的邪恶。
也许是爱屋及乌、也许是潜移默化,不知何时我也喜欢上了兰花,喜欢上了在盛夏里深山中挖寻兰草带来的乐趣。火烧兰、蜜蜂兰、蝴蝶兰、虎头兰……虽不是名贵兰,可也阻止不了我们寻觅中的惊呼、挖掘时的执着和完好无损抱出土时的喜悦。每到此时,你会用沾满泥土的大手捏住我笑容未收的脸颊,腥腥的、柔柔的、暖暖的;我会把顺手摘到的野葡萄塞进你的嘴里,苦苦的、涩涩的、甜甜的;我们会躺洋在深厚柔软的枯叶席上仰望蓝天、追随飞鸟、聆听蝉鸣,幽幽的、静静的、馨馨的。余晖中,我们徒步出曲径通幽的羊肠山道,相拥、相随,累了就调皮的爬上你的背,但总受不了你一只手托住我半边臀另一只手却拎着兰草的背姿,因为,在重心失衡的状况下我另一半身子往下沉再沉,比走路还累、比上吊还难受,索性从你背上跳下,在推、拉、拽、扶中一高一矮、一长一短地走向回家的路。
冬天,是全家同坐,围炉取暖的季节。而恋爱中的冬天则任青春挥洒、延绵,那样的炙热浪漫、温情似水。在大纷飞、万物银装素裹的日子,我们会穿上厚厚的棉衣,带上手套、围上围巾,在相机的陪伴下走在厚雪深积的山路,走向枝弯干直的雪林。我们手牵手在四周寂静中享受雪花飘打衣服的嗖嗖声和脚踩雪地的吱吱声,我总会转回头欣赏身后划过的深深浅浅的双行线,或者就干脆落后你一步,把我的小脚放入你踩过的大印里,像是比较脚的尺码,也像是丈量你的步距。而你总会趁我不注意在我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然后拉着我的手向前奔跑,因为在雪白中你看到了一点朱红。就因那点朱红,总花费掉我们很长、很大精力。我们会小心翼翼地除去她穿上白纱时不小心蘸上的一点杂质,会精心为她补上被寒风蚕食的妆颜,会感叹她顽强的生命力,会选最好的角度、抓住最好的时机留下她最完美的倩影。此时,我们的心情和情绪总感染着一片,纵然寒冬一片,仍有温暖存在身边......
如今,办公桌上的杯杯茶水,冲淡了往日的执着与追求,纷纷扰扰的琐事磨消了青春的激情与豪迈,不变的永远是一年四季的轮回。尽管经常在平淡中咀嚼中年的无奈与惆怅,但也会被那曾经的青春和粉色的为嘴角挂起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