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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涩岁月的回响

  

  长久以来,我都在自己的茧中,无忧所以。
  
  从不为养分问题担忧,既处茧中,自然有人来喂。吸收全无如饥似渴的样儿,倒也心安理得。与我俯仰天下,伸嘴待哺的人照例很多,但很奇怪他们总是来了一拨,随即又走了一拨。来来去去之间,无疑我做了个中庸的冠军,成了吸收得较多的那位。所以尽管不是狼吞虎咽,但因总在不断被动吸收,便如那卡在筛眼里的豆子,机缘般地给留了下来。
  
  没有我触角伸展不到的地方,他们总是将已经咀嚼得细到非常的饮食端到我面前,任我挑拣。无须承受颠簸流离之苦,却已徜徉于各大洋之上,遍览异域风光;没到过,却能感受那迎赤道而来的长风,嗅着它腥咸的潮湿的气息;万世千年的沧桑里我也几多轮回……
  
  我以为无须我做什么,在家小住都令父亲极不适应。看来你还得回到茧中去,他们如是说。于是乎我便安心地,安定地,无争地在茧中住了下来。
  
  快乐如猪的生活把我养得也如猪般白胖,但看似实是孱弱不堪,方圆数里一有了流感的味道,我便立马被吸收为黄金会员。至为可怕的是,我渐渐感到,那些面带,却不知是善良还是居心叵测的人们送来的食物里,竟有一种让我懊恼万分的毒药----思想。不足令我猝死却使之不断蓄积,日复一日之间喷薄而出,心便不安起来焦躁起来怀疑起来,惶惶不可终日。
  
  ……目露凶光,愤恨也极似绝望地我问:是谁,是谁剥开了我的茧……环顾四周,寂然无声。川流不息的蜂拥的人潮里,依旧我孑然一人。所有人都跟约好了似的,脸上竟不露半点欣喜半点讪笑半点愧意半点不屑,连该死的风,平素里作威作福的风,都不弄出半点声响。悠然间,那佛语念咒般的传了过来:尘世中不昧本来,朗月仍辉性海;尘世中不昧本来,朗月仍辉性海……一声朗过一声。
  
  某日得梦,见自己吐血,大惊之余探身下去,发现那殷红的血里,竟有一颗闪亮的珍珠!
  
  有所悟矣,抱着庄子《逍遥游》念念有词:“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翻身为龙,俄而绝尘而去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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