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的故事
一
关于老汪到底配不配得上白如玲,我们宿舍其他三个人各有各的看法。但有一点,我们三个的看法却是一致的:那就是老汪对待白如玲的一些做法,很不地道,甚至让我们大为鄙夷和不满。
老汪来自湖南,因高三复读过一年,比我们三个大一岁,平日在宿舍总爱以老大自居。我们顺水推舟、成他之美,尊称他老汪。白如玲则是我们的同系师妹,和老汪同乡,毕业于同一所高中。据说,白如玲高中时,无比崇拜每次作文能拿满分的老汪,所以,老汪考上我们这所国家重点大学后,白如玲暗暗哭了一场,接着头悬梁、锥刺股,成功地再次与老汪在我们这所重点大学相遇。
值得一提的是,白如玲上大学的第一天,没去学院报到,而是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独自爬上六层楼,兴高采烈地敲开了我们宿舍的门。她手舞足蹈地对老汪说:“师兄,我也考来了!”
当时,我们几个正在打牌,老汪连输好多把,脸上贴满了纸条,他扭头看看,淡淡说了一句:“哦,你也考来了啊?”说着,拍拍身边的板凳。“那就坐这儿吧,先看我们打会儿牌。”温柔端淑的白如玲,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十分听话,把行李箱放在一边,乖乖地走过来,坐在老汪指的那个板凳上,清幽地对我们说:“大家好,我叫白如玲,是汪师兄的高中师妹,希望以后各位师兄多多照顾。”
时光流逝之后,我们发现,白如玲这句开场白,绝对是恭维之词,因为,慢慢地,我们发现,其实是她在照顾我们,而绝不是我们照顾她。举个例子,她隔三差五帮我们打扫宿舍,然后橘子、苹果、香蕉,买了送来。可老汪,对白如玲的表现不痛不痒,甚至有些不理不睬的味道。
一个周末,我们四个聚在宿舍里打牌,白如玲一如既往地坐在老汪旁边看他打。不料,老汪出了一张臭牌,直接导致我和老三大胜了一把。白如玲见状,小心翼翼说了句:“其实,你不该这么打的。”老汪本来因为疏忽而输牌,正在气头上,当即把牌往桌子上一摔:“那你说说,我该怎么打?你个女孩家家的,周末不去自习看书,跑来看我们打牌,有意思吗?”我们几个见状赶紧齐骂老汪,但为时已晚。
白如玲嘴角轻轻上翘,泪就无声地滑落下来,接着,她起身,转身离去。
也许是因为老汪态度太差,伤了白如玲的心;也许是白如玲听了老汪的话,背起书包,上起了自习,接下来,好几周,白如玲再也没来过我们宿舍。宿舍里垃圾渐渐堆积如山,香蕉橘子苹果的生活,早已成了远古的传说。那段时间,老汪则阴沉不定,经常无故叹息。某个周末,我们如往常一样,集体睡懒觉。老汪再次比我们早醒,在上铺辗转反侧,长叹连连。这时,门外有人敲门,老汪十分不满地大吼一声:“谁啊,这么早敲门,毛病啊?”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那个美丽而熟悉的声音:“是我,白如玲。”
话音未落,老汪已从上铺跳下来,接着,再迅速跳到门前,他穿着短裤,不便直接开门,只好把门打开一条缝说:“那个……你稍等等,他们几个还在睡觉,我把他们叫起来。”不用他叫,我们早已闻声而动,不到三分钟,全寝室就穿戴整齐,集合完毕,列队迎接白如玲。
那天是11月20日——老四有写日记的习惯,他记得很清楚,此外,他还在日记本上这样写道:“今天是星期天,我们又重新迎来了久违的幸福生活。这一天,我一口气吃了六根香蕉,两个苹果。可惜的是,橘子没能吃到,被老汪那混蛋全部藏了起来,还美其名曰:细水长流,明天再吃。”
二
老汪不在的时候,我们讨论过很多次,为什么老汪和白如玲走得这么近,牛仔裤都擦烂了,还是没能擦出点火花。讨论的结论是:大概是白如玲太过主动;更多的则是老汪自以为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