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良站有个女人叫斯琴
蔡昌旭
大良站位于滨洲线77公里537米处。是陈巴尔虎草原上的有个五等小站。1901年东清铁路建成时,取名为“威索基”和“威索克依”站及11号小站。“威索基”为蒙古语大良的译音。因为这里地处沙丘地带又是海拉尔河南岸。当时建站时,俄国人按照东清铁路中俄双方协议,如果当地没有地名序列排号为站名,所以又叫11号小站。后来铁路开通后,俄国人又起名为“威索克依”站。因为当时蒙语翻译的不准,就以“威索克依”为站名。经过翻译汉语就是大良的意思,改为大良站。大良就是连绵起伏的丘陵与宽阔河流的意思。大良站曾经辉煌过,在2007年前车站是全路先进中间站的光荣称号。2008年滨州西部复线开通,大良站改为乘降所。
2000年的夏季我走进这个有着丘陵之称和海拉尔河南岸的小站。距离小站2公里有一座桥,这座桥不长,据说仅有20余米长。这儿曾经有一个看守大桥的女工叫斯琴。她还有一个名字----守桥女。因为当年中苏关系紧张重点桥涵都有人守护。于是就有了守桥女斯琴的。
春季的一个下午,当我们迎着大风爬上这座大桥的时候,头戴红围巾、脸是红的斯琴惊讶得半天没回过神。斯琴说,8年了,她除了守着这大桥,几乎没见过世面人。斯琴的家离小站有4里路。斯琴每天早晨9点钟拎着饭盒走上桥头,晚上8点钟上夜班的男同志上来了。斯琴才走下桥。中午饭就在桥上吃。8年里,风雨无阻。
其实这期间如果没有意外事情发生,这种桥上的日子对斯琴来说,虽然单调却还是平静的。不平静是从斯琴的孩子出生后。
斯琴只休了三个月的产假,就把孩子交给了婆婆。
依然是年早晨9点走上大桥,晚上回家。
可三个月的孩子要吃奶呢,婆婆就每天风雨无阻,抱着孩子爬上大桥,找她给孩子喂奶。婆婆心疼孙子,可丈夫心疼婆婆。这双重的疼痛就化作了怨气,落在斯琴身上。丈夫说,我需要的是老婆,是孩子的妈,不是一个天天只知道守着桥的,酒后的丈夫开始把一块又一块的伤痕留在了斯琴的身上。这以后的许多个夜晚,挨打后的斯琴就缩在墙角,望着发泄后酣睡的丈夫已泪洗面到天明。
早晨9点,斯琴照例按时走上桥头。她从不迟到、日出日落,除了这大桥,这小屋,没人知道斯琴的痛苦。斯琴变得一点儿也不像个活泼开朗的蒙古族女人了。
那天早晨,当斯琴离开发高烧的儿子再次带着伤痕出家门时,丈夫扔了一句话:守你的桥去吧,别再进这个家。
斯琴一句话没说,斯琴真的就去她的桥了。
直到今天,这个善良的女人,也无法说清她对这座桥,对这条桥上延伸而去的铁路怀着一种怎样的。那天,当她选择了大桥而与丈夫离婚时,她趴在小屋唯一的桌子上哭了一整天。
在诉说着一段经历时,斯琴的眼里又溢满了泪水。那一刻我想,做一个女人多么不易,我想劝慰斯琴几句,可是,我又能说什么呢?
斯琴说后来,单位领导出面,丈夫又和她复婚了。而且,她的工作也很快就调整了。但是她还是忘不了这座大桥,这座大桥给她带来痛苦,欢乐,荣誉。同时也留下她永久的。
斯琴说:“我虽然退休了,但我还常来这座大桥看一看。”说完她笑了。
走下大桥很远,回头望去,那红色的围巾仿佛还在风中飘动着…
大桥现在没人看管了,但斯琴确是这个车站上的一个永远的守桥的女人。又是大良站第一个守桥的蒙古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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