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涛走后……
吴涛离开我了,彻底地离开我了。姨说他哭了,哭得好。我不相信还要哭,用得着哭得天昏地暗的。
我没有半点伤心,让雪姨告诉他,我是要走了,要去学习了。雪姨追问我三遍,是吴涛不好的话,他愿意亲自道歉。我说不是的,而是我想静一静。不用道歉,他根本没惹我生气,反而让我很。
他发了个短信,茉莉,你的眉毛像蟹脚,一笑像毛脚。我的乖乖,真顽皮。吴涛写给我的短信,我知道也是转发的。我能识别出玩笑,不是说我丑。天底下没有一个傻瓜会对女友说长得像蟹脚的眉毛。
他就是那样,从不打扰我,都是轻轻地和我说话。哄响一声,一辆蓝的摩托车飞过来了,熄火后,摘下墨镜看看我,我看看他,帅哥。走过来,看见我手里捧着一本书,还有圆桌上堆的书,他就离我远远的。不靠近我,我也不靠近他。他不说带我出去,真是吃透我的心理。
我不想出去,就是不想出去。手中的书等着我翻阅,没有。就这样,我想了想,放下了。最好的理由是我去读书了,没心思陪他了。吴涛带来的西瓜,放在地上一个星期,我也没去看一看,想起雪姨走的时候的表情,我知道这辈子我只有注定负吴涛了。
我看见雪姨眼睛转啊转,挂好披肩走了。那天,我没有很难过,就只有一种解脱。其实是我走了,是我要离开吴涛。都说离开一个爱自己的人不难过,难过的是离开自己爱的人。我想是有道理的。所以志摩就说爱情是不公平的,无法衡量多少。
吴涛,就像生命中的水一样。仅是短暂的如昙花一现,无法满足大沙漠的干涸。他会忘记的,一定要学会忘记。忘记生命中为茉莉哭过,那枝六月的茉莉凉透了他的心。我也忘记他了,但我记得那天,他在我们家摘了很多的水蜜桃,和雪姨一起来的。雪姨是谁,我也忘记了她的模样。那是偶然,遇上那年***住院了,同一病房的开始聊天。家有小女二十五,觅小婿,不出清阁,正是吴涛。吴涛很乐意,大家都觉得是好事。那一大片院子好宽敞,他喜欢我那里的河水,大树,鸟儿,最关键的是路好走。雪姨和他一起闯进了我的,一段姻缘就让我最后自己扯断了线。
我要做一只风筝,飞天,在书海里徜徉。扯断了丝线,吴涛的眼泪流个不停,哭得好伤心。我没有拿起电话安慰他,他或许认为我气量太小,但有一点他不会认为我脚踏两只船。就因为这一点,我还是从心底为他祝福,一生的祝福,一定会的。吴涛是我一生认识的最善良的同龄人。
感谢他的善良,从不打扰我,给腾出了我安静的,我走了,飞了。时间过去了,当年的吴涛是啥模样,我仍是犹新。他应该不记得我了,六月的茉莉回来了。那枝茉莉花搁在瓶子里,如菩萨的净水一样。如果有来生,还他一千滴眼泪,要是他记得曾经摘过清阁的水蜜桃。
天变了,地也变了。清阁不在了,六月茉莉在风中飘摇,沟起种种的过往。吴涛离开了,彻底地离开了。我想到了一阵东风破,流水啊,我好无奈。几何又几何,离开吧,我就安静了。
虔诚在佛前磕拜,佛祖拈花一笑,总是笑红尘凡俗,情海爱河中无法自拔,就像歌一样,一丝浅笑让我心发烫,我没有那种力量,想忘也不能忘,漆黑的夜晚梦一回你的模样。当我头也不回时,我没有寻觅方向,因为只有一个方向,那双眼睛是我的海。拥有海的情怀,我知道吴涛离开是对的,我也是对的。爱情是不会踩错船的,真正可怕的是翻船。想起吴涛,仅是想起了岁月,一段小插曲。有时我会浅浅地笑,看见画室里在画蟹,蘸墨用水化开了,想到当年那个说我眉毛像蟹脚的人真是好玩。
向来都是素颜,如佛祖的净水一样,一青枝几片绿叶,才是爱情。佛前求了五百年,等了好久,才换得擦肩而过,惊鸿一瞥。一场际遇,会开花的树,那肯定是面朝了,那是春暖了,燕子飞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