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徜徉在灰蓝色海洋里。
里总有一个你,背负一生的伤,一世的孤独。而你却能把伤痛和孤独诠释出美。
那么你必定拥有明净简单的灵魂。——献给每个人心中的那个你。
你徜徉在灰蓝海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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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夜很静,浓成了墨。
你不喜欢说话,嘴唇总是紧闭着,冬天的时候,嘴角会有一丝干裂的伤痕,泛着红丝。
月未圆满,灰色的云层遮掩住它的一部分,变得含蓄。你总是无故看着什么东西,比如未满的月,然后微起来,笑得悄无声息,只有嘴角勾起来一点,眼里泛起剔透的光来。
和你并肩坐时,仿佛风也静止一般。你没有齐腰的长发,没有上勾的眼角,没有似樱桃的双唇,没有精致的锁骨。可是只着一袭长裙的你,依然很漂亮。说不出理由。
你就像落叶一样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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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自闭的,或是有类似自闭的病症。
害怕和人说话,“你不怕孤独吗?”“我怕不孤独”。
不怕孤独,喜欢孤独,甚至与孤独为伴。
世界未必一定要是热闹的,喧嚣的。
在你的世界里,孤独依然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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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颤抖的笔尖勾画美,用悲凄的语言诠释美,用绝望的双眼鉴赏美。
于是在你眼里,一切悲伤和孤独都美得苍白柔弱。像枯萎的花梗,凋零的叶瓣,余香尚存,意犹未尽。
有时候你紧紧搂抱你自己,抱得很用力,双手紧握得骨节间泛了白。腹部隐隐作痛,有时候甚至像要撕裂开来,苍白的唇被咬得泛红,被干吞下去的药片在喉间泛出苦涩和辛辣。那是一种丝丝缠绕的疼痛,让你撕心裂肺却不至死。
你已经习惯这样,所以不再惊慌。你甚至可以不用想到未来有多远。偶尔,你的目光浅浅地置落,像在说,即使明天就是结束,今天我也会好好地活。
于是你尝尽痛苦习惯痛苦,依然感激这世间给你的美景。比如,九寨沟的花海,挪威的森林,纽约雨季灰色的夜景,或寂夜的,阑珊的街灯。
你爱一切壮阔的美,同样眷恋窄小的窝。你像孤独的长跑者背上行囊没有言语走遍全世界,去寻求你的悲,你的美,你眷恋的孤独,你咀嚼的冰凉,一切像初晨的日光,明媚而忧伤着。
我以为你一定喜欢佩斯城,广阔的土地稀少的人群,弥漫咸涩的海风气息。
你说,有时候一个人未必孤独。在一座空城里,即使身处人群,也会发烫。
你望向车窗外,车开得飞快,街景斑斓汇成弯曲的光纤,闪着,模糊着,却很刺眼。
我不知多久才明白你的话。在一座人情淡漠的城市,人越多,孤独恐惧的空洞将越大。你只看他们在你身旁匆匆的走过,即便踩痛你一脚也无动于衷不回头,对于真正有心的人,孤独才会空洞得可怕,成为一种束缚和压迫。
你往往扮演着观望世事的旁观者,如看穿了一切那般坦然无忌。
你又像一片麦田的守望者,播种着一切美好的奢望,日复一日即便知道种子不会发芽。
你洒脱,却又固执,你淡然却又坚信。
什么是你的信仰、想必一定是孤独吧。
它把你塑造出了最美丽的样子,超过一切粉黛的修饰和眉笔的雕琢。你可以有最黯淡的期望却有最无暇澄澈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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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究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呆得太久。
你也不会再去那个挂着红色十字的白色建筑里取你的病历。伤痛,你说,那是证明你存在的另一种方式。
你依然笑着,苍白的脸被黄昏镀上金色的轮廓。
你说你要去麦克诺斯看日出日落。看灰蓝色的海洋,看离天空最近也是最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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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你,是欣慰和心疼交织在一起的复杂。
有什么比你更澄澈干净?
你一定是去那片灰蓝色海洋寻找孤独了。
最明净透彻,美得最悲伤,悲伤得最灿烂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