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趣闻 > 历史秘闻 > \

军营重闻军号声!老司号员:有号声在,冲锋才更像冲锋!

原标题:军营重闻军号声!老司号员:有号声在,冲锋才更像冲锋!

军营重闻军号声已1个月,《解放军报》“老兵天地”专版陆续刊出了4篇老司号员的回忆文章,从战争年代的纷飞硝烟到和平时期的火热军营,那一声声穿透历史、穿越时空的军号声,承载着一代代老兵的共同记忆,也见证着一段段荡气回肠的峥嵘岁月。

如今,司号员已经退出历史舞台,但作为闻号而动、令行禁止的号令意识的载体,作为激发斗志、激扬血性的战斗精神的延续,作为严明纪律、规范秩序的管理手段的再现,军号的功能及象征意义,一脉相承。

“号令明,军威肃。”强军征途上,且听军号声声,激昂嘹亮。

大渡河畔,吹响冲锋号

■瞿晓宇 黄蔚 解放军报特约记者 周仁

百岁老红军张生荣人生中最引以为荣的经历之一,就是当年红军强渡大渡河时,是他吹响的冲锋号。

70多年过去了,但嘹亮的号声从未从老人的记忆里消失。老人的女儿告诉记者,起床号、休息号、吃饭号、冲锋号、疏散号、紧急集合号……虽然号谱有上百种,但至今老人仍清晰地记得每一种号谱的音律。

张生荣出生在江西赣州市于都县的一个小村庄。1930年,只有12岁的他就跑去村里的参军报名点报了名,因年龄太小未能如愿。可他一心觉得参军打仗挺光荣,3次报名后才参了军。刚入伍时,张生荣被分在中央红军第三师八团,给团长当勤务员,后来被分到司令部司号排学吹号。

那时没有电话,几个连分散在好几个山头,全靠吹号来联络,以号指挥。在那个烽烟四起的年代,谁不想真枪实弹上前线好好干一场,可组织上让张生荣吹号,他坚决服从安排。因为,都是为了革命嘛。

可别小看吹号,学问大,责任也大。号谱多达上百种,从早上起床到晚上休息都不一样,战士们只要一听号声就知道要干啥,吹错了号谱可不得了。

1934年,15岁的张生荣跟着部队开始长征,个子矮小的他带着军号爬雪山、过草地。在突破湘江四重封锁线时,在22师特务连的他冲在最前面,后来他逐步升为号目、司号长。那会儿行军打仗都靠军号指挥,吹号也需要力气,有时没粮食吃,就没力气吹号。

在部队里,马儿也和战士一样,能听懂军号,它们也懂得匍匐隐蔽。张老回忆,有一次急行军,过敌人封锁线时,部队被敌人发现了,敌人一路追来,连日前追后堵,形势很紧张。一天,天上飞来几架飞机,他接到命令,吹响隐蔽号。战士们急忙隐蔽,连队的几匹马也立即匍匐下来,前蹄卧在地上,头低着。长期的战斗生活,让马儿也变得和战士一样,能听着军号声前进冲锋,或隐蔽保护自己。

1935年5月的一天深夜,张生荣所在部队冒雨行军一天一夜后,赶到了离安顺场十多里外的大山坡。指挥部接到命令:连夜偷袭安顺场守敌,夺取渡船过大渡河!

经过30分钟激烈战斗,红军偷袭成功,占领了安顺场。部队决定渡河,可大渡河宽300米,水流湍急。当时一无船工,二无准备,敌人还在对岸渡口修了许多碉堡,红军大部队通过很困难。部队决定推迟到第二天渡河。

强渡大渡河开始后,岸上轻重武器同时开火,掩护突击队渡河。张生荣接到命令,冲到队伍最前方,吹响冲锋号。战士们冒着敌军的密集炮火,在激流中前进,听到嘹亮的军号声,他们更加奋不顾身,迅速登岸后,在对岸火力支援下奋勇冲杀,击退敌军反扑,控制了渡口。

长征结束后,张生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以后的战斗岁月里,他一直跟随部队南征北战。1965年,张生荣进入湖南省军区东湖干休所离职休养,他怀着对党和人民的深厚感情,发挥余热,为学校、部队和各级党政机关做爱国主义宣讲200余场。

采访接近尾声,张老希望借《解放军报》寄语新一代革命军人:青年官兵要始终听党的话,铁心跟党走,永远吹响人生的“冲锋号”。

刊于2018年9月29日解放军报07版

小号手炸掉大炮楼

■王钰凯 王云峤 解放军报特约记者 杨磊

▲“攻坚英雄连”英模部队方队 王传顺 摄

2015年9月3日,“攻坚英雄连”英模部队方队步履铿锵,亮相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阅兵式。

这是一支在抗战烽火中留下光辉印记的英雄部队,前身可追溯至1938年6月在河南省确山县竹沟镇组建的新四军游击支队,由彭雪枫、张震、萧望东等老一辈革命家亲手创建。

英雄部队必有英雄人物。皖南事变后,这支连队由新四军游击支队第1大队1中队改编为新四军第4师11旅31团1连,因为在1945年5月宿(县)南战役中敢打硬拼,揭开了豫皖苏抗日军民大反攻的战略序幕,连队一战成名,被新四军第4师授予“攻坚英雄连”荣誉称号,战士王连生也凭借英勇炸炮楼的壮举,荣获“二等战斗英雄”称号。

殊不知,王连生当时本是一名司号员。1940年5月,14岁的王连生加入革命队伍。战友们看他年纪虽小,打起仗来却机灵勇敢,都很喜欢他,把他当小弟弟一样看待。不久后,王连生成为一名司号员。

1945年5月,抗日战争进入全面反攻阶段,新四军第4师11旅发起宿(县)南战役。战斗中,1连担任主攻先锋,5月21日晚对驻任家集据点的伪十五师特务三团展开攻势,以一个连的兵力对阵日伪军一个团,力量悬殊,任务艰巨。

22日拂晓4时许,攻坚战斗打响,冲天的火光撕破了黑色的夜幕。数小时的激战后,王连生吹响了冲锋号,连队发起总攻,战士们个个奋勇争先,向敌军阵地发起冲锋,很快刺穿了日伪军的防线。但节节败退的日伪军龟缩在了一个三层楼高的坚固炮楼里,倚仗机枪扫射拖延时间,等待援兵到来。

不炸掉炮楼,将会影响整个战斗计划。连队立即组织突击队去炸炮楼,但一组组突击队员接连倒在炮楼里喷射出的火舌下。此时,天已快亮,敌人援兵的枪炮声已清晰可闻。

“怎么办?”战士们焦急地望着连长。

“连长,让我去试试,炸掉这伙兔崽子吧!”司号员王连生主动请缨。

“我再想想别的办法!”面对如此艰巨危险的任务,连长实在是不放心让身材瘦小的小号手去冒险。

“请连长放心,我保证保护好自己,完成任务!”

“好吧,一定要小心!各排机枪手注意!压制敌炮楼火力!”连长明白,王连生虽然年纪不大,但经历了多次战斗锤炼,胆大心细的他决心办到的事,往往有几分把握。

王连生抱着20多枚手榴弹,在火力掩护下悄悄向炮楼匍匐前进。快接近炮楼时,敌人的一颗手榴弹落在他身旁,王连生的腿被炸伤。他强忍着疼痛继续爬行,敌人继续以密集火力向他射击。危急关头,王连生冒着弹雨,蹬着梯子攀上炮楼,顺着射击孔往炮楼里连续投掷手榴弹,炸得炮楼里的敌人乱成一团……

这次攻坚战,1连官兵以牺牲90人的代价消灭日伪军一个团,勇猛作战的王连生也从一个小号手成长为一名战斗英雄。几个月后,在攻打赵墩车站的战斗中,王连生不顾左手4个指头被子弹削掉的剧痛,奋力剪断敌军的铁丝网,为部队冲锋开辟了通道,战后被评为“一级战斗英雄”。1950年9月,王连生作为“华东一级人民英雄”,出席了第一次全国战斗英雄代表会议。

▲“攻坚英雄连”命名大会。

在战火的洗礼下,在英雄连队英勇奋战的精神鼓舞下,冲锋的号角一直激励着王连生奋勇杀敌。从司号员到班长、连长,再到雪枫团团长、副师长,一路走来,当年的那个小号手逐渐成长为战斗经验丰富、勇谋兼备的指挥员,他和战友们在枪林弹雨中表现出的那种“敢于在前、敢于攻坚、敢于拼搏”的战斗精神,已经融入连队官兵的血脉。如今,这支配备了各式先进武器装备的队伍如虎添翼,已转变为现代战场上的“三栖尖兵”,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着先辈的荣光。

刊于2018年10月13日解放军报07版

检阅台下,走过一支司号员方队

■张善亮

▲作者当年吹军号留影。

虽然离开部队已多年,听不到如今军营重新响起的军号声,但关于军号的许多往事,还是从记忆深处一下子就浮现在我的眼前。

1969年1月,我入伍来到江西省军区独立师三团。5月底,我从司号员培训班结业,带着心爱的军号,到二营五连任司号员。

刚到连队,连里给我买了一个漂亮的新闹钟。我十分喜欢,还特地请木匠师傅做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把闹钟放在里面,并在盒子外面写上“时间就是军队”六个字,提醒自己要准确掌握全连的作息时间。每天早上,连队起床前1小时,小闹钟会把我唤醒,我先去营房后面的一座小山上练号,到了起床时间,我再回到连部门口吹起床号。看到全连战友在军号的召唤下以排为单位整齐地奔向操场,我特别开心。连队也几次让我组织全连战友学习号谱,帮助大家学会听懂各种号声。连首长还要求哨兵,听到团部营部的军号声时,要及时告诉司号员辨听。

我这个司号员的到来,让连队生活中多了一种声音,军号也让军营生活变得更加生机勃勃。看我年纪小,几位连首长对我关心备至,连长毛六元特地交代负责采购的上士买来白糖和鸡蛋,在我每天早上练号回来后,冲一碗糖水鸡蛋给我补充营养。在一个战士一天伙食费只有4角5分钱的上世纪60年代末,这是非常特殊的待遇了。

我在部队服役6年,当了2年司号员,4年司号班长,最难忘的一次经历,是1969年吹着军号走过了检阅台。那一年,江西省要举行国庆20周年大型庆祝活动,省军区安排驻江西各部队的200多名司号员组成一个方队,参加国庆检阅。8、9月的南昌,骄阳似火,我们200多人在南昌市一所放了暑假的学校里,顶着烈日,冒着酷暑,坚持每天上午、下午和晚上3场训练。当时部队没有夏装,我们穿着长袖军装,扎着腰带,每场训练下来军装都能拧出水,好多人脸上晒脱了皮,但没有人打退堂鼓。经过1个多月的训练,10月1日上午,我们吹着响亮的进行曲,迈着整齐的步伐通过了设在南昌八一广场的检阅台接受检阅,是当时所有受阅方队中最吸引观众的。

1969年底,江西省军区独立师奉命调入福建省厦门市,改为厦门守备区。记得部队刚上厦门岛时,通信条件较差,连队没有装电话,营部和连队联系多用军号。司号员吹号进行通信联络时,有时也会出现差错。一次,参加过解放战争的老营长王招荣,习惯性地像战争年代那样,让司号班长毕家斌吹号调四连连长来营部。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四连连长张德盛带着全连跑步来到营部。营长当场问毕家斌:“让你调四连连长来,你怎么调来了四连全连?”毕家斌坚持自己没有吹错号,四连司号员坚持自己没有听错号。营长也左右为难,还是毕家斌脑瓜子转得快:“刚才我吹的号,六连司号员也听到了,把他找来一问就清楚了。”六连司号员刘永才跑步来到营部,回答营长的提问:“报告营长,刚才的号声我听到了,调的是四连连长。”王营长很生气,对四连连长说:“回去好好管管你的司号员,连个号都听不清楚,怎么搞的?”真是难为了四连只有16岁的小司号员,回去后被连长狠狠批评了一通。

刊于2018年10月20日解放军报07版

我在高原吹军号

■陈作犁

新兵时,我在青海果洛服役。那时对军营里的一切都感到新鲜,但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一声声嘹亮的军号声。

刚到连队时,清晨会被一阵清脆的号声唤醒,在班长的催促下火速起床奔到操场集合。晨光熹微中,我看到一个英姿勃勃的身影,左手叉腰,右手持号,头一仰便是一串刺破天际的号音,那号音像一阵急促的鼓点,一槌槌地敲击在我们的心上,令人振奋。

我对号兵充满了羡慕和崇拜。新训结束后,刚刚下连我就听到一个消息,连里要挑选一名新兵接替当班长的老号兵。一向胆小的我,想都没想,拔腿就跑去找连长。连长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问我为什么要当号兵?

我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想当。

连长说,咱这里高原缺氧,不吹号气都出不匀,你以为那号是好吹的?

我说,别人能吹我也能吹,连长你就让我去吧!

连长瞥了我几眼,忽然笑了,说,怪了,咱连的号兵咋都是一样的“犟熊”?

于是,我就去骑兵团学吹号。

骑兵团团部在100多公里外的达日县。所谓县城,不过是一条十来米宽的沙子路街面和一些门面破旧的百货商店、邮局、粮店、电影院,街上行人不多,偶尔能看到骑马、骑牦牛的藏民来买茶叶、食盐和布匹。我们几个号兵,每天都穿过这条街,到黄河边去练号。

然而,学吹号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美妙和轻松,而是枯燥、单调甚至充满痛苦。当别人还在温暖的被窝里回味美梦时,我们已早早起床,在凛冽的寒风中练“拔音”了。

号目,也就是司号员教练,是一个精干的陕西人,平时对我们喜眉笑眼,一到训练时就“六亲不认”。他要求我们必须站得笔直,一站就是三四个小时。他一直在我们身后巡视,谁的腿稍一打弯,屁股就会挨上他一脚,耳边听他猛喝一声:“站直了!”

每天早上他会准时准点叫我们起床,从没误过点,我们背地里都叫他“周扒皮”。“拔音”也是极乏味的事,从早到晚都是“哆、咪、嗦”3个音符。一开始使出吃奶的劲儿,憋得面红耳赤,才能吹响那么一两声。后来虽不那么吃力了,但因为气短高音顶不上去,吹出来也不成调。大概过了半个月,有人已经不耐烦了,问号目,什么时候才学号谱?号目说,基本功练习一天也不能少,没练扎实前绝对不许瞎吹,不然养出坏毛病很难纠正过来。

三连来的那个兵,在家时曾学过几天乐器,他觉得学吹军号根本用不着费那么大劲儿。一天休息时,他有点卖弄地试着用军号吹了一首歌曲,大概是想来一点“抗议”吧,但军号和歌曲却被他“糟蹋”得不成样子。

正当我们嬉闹时,号目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两眼圆瞪,大吼一声:“胡闹,你们简直在胡闹!”他一把把军号夺了过去,紧紧攥在手里:“咋,这是玩具?这是武器,懂不懂?”之后一连几天,他都板着脸不理我们。后来回想起来,我才明白他当时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

还是从早到晚的“哆、咪、嗦”,我们的嘴唇肿了消,消了肿,不知反复了多少次,人也都晒得像黑塔一般。半年过去,我们终于一口气能将冲锋号吹上5遍。

学习结束,我们要回连队了,团教导队为我们送行。号目端着酒挨个儿和我们碰杯,很是激动:“我带了3批司号员,每期都有人毕不了业,唯独这一次全部合格。这样,我就可以没有遗憾地离开部队了。”

曾经,军号在军营消失了一段时间。但我一直固执地认为: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军队,军号声就不会消失。因为它属于军队,属于军人。有它在,军营才更像个军营,军队才更像个军队,冲锋也才更像冲锋……

终于,军营里又响起了军号声。

刊于2018年11月3日解放军报07版

编辑:葛志强;

编审:张华婧

转载请注明来源

显示全文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