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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改变必淘汰

  在一家纸厂里,我遇到一个实在得不能再实在的人。他是个工人。看守一台生产高级日历彩印纸的机器。

  我就机器的操作问题向他请教。他回答得非常好。流利而且准确。当我向他询问旁边的一台机器时,他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他说:“那台机器,你得去问另一个人。”

  我点点头,又向他讨教另外一个流程,他的回答仍然是:“这个我不知道,我从未在那儿工作过。”

  我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如何生产纸浆,他的回答依然是:“我不知道,我只会操作这台机器。”

  “你在这儿工作多久了?”我试图与他交流。

  “12年了。”他腼腆地回答,然后,头一低,埋头操作“他的”那台机器去了。

  走出大楼之后,我指着那个一问三不知的人问监管:“你知道那个人吗?”

  监管叹一声:“唉,我不想谈论他。他是这个车间里心地最善良的工人,可我们不得不解雇他。他的那台机器。下个月就要被淘汰了。你知道,除了那台机器,他什么都不知道。”

  面对一个除了眼前的工作之外再无其他欲望的人,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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