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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个给人做二奶的同学

  

  荣荣是我初中时的同学,很早我就知道她被人包养了,给人做二奶,所以我和她来往不是很密切,但因为同在一个城市,毕竟是一个村里出来的,也还是时有来往。如果不是我那年穷困得没有办法,去向她借钱,也许我们现在还保持联系,但是那次,她实在伤透了我的心。
  
  那次,我身上的钱已花光,又去找工作而没有工作可找时,我饿着肚子怀着十分糟糕的来到荣荣的住处,鼓起勇气向她张开了口。荣荣倒也没有拒绝,我怀着感激的心情拿住她给我的一百元钱,正不知该说什么话时,荣荣提议我们一块去买菜,她住的地方比我住的地方可要好多了,楼下就是菜市场,在肉摊前,荣荣要了二十元的猪肉,称完肉要付钱时,我以为她付钱的,谁知荣荣示意我付,我便把那刚借到的一百元钱递了过去。
  
  后来没多久,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月薪三百元的工作,工资发下来时,我赶快拿着钱去还荣荣,我给她一百元,想着她会客气一下的,谁知她却毫不客气的笑纳了,从此后,我便很少再和她联系了。
  
  日子过得真快,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我已结婚生子,并且凭着自己的努力有车有房,前时我回老家时,遇到了荣荣的邻居,谈起荣荣,她说起了荣荣家的往事。
  
  当年荣荣父亲死时,她最小的弟弟,那个躲计划生育躲了好多年后千辛万苦才生出来的弟弟只有一岁,最大的妹妹也才十二岁,中间还有一个十岁的、一个七岁的妹妹,身材纤瘦的荣荣,这时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她父亲是四月里突然去世的,五月里收麦时,荣荣和忙了一天总算把地里的麦子割完了,装好车时天已很晚,别人家都早已收工回家了,剩下母女俩,怎么使劲也不能把沉重的车子拉出麦地,万般无奈时,母女俩在麦地里抱头痛哭。邻里看她们母子日子实在不好过,便在麦忙天里张罗着给相貌姣好的荣荣找了个对象,帮着她们家把人累牛马也累的麦天过完了。
  
  有个对象,体力活儿是不太发愁了,但是夏天快要过完时,三个妹妹都需要上学,都需要钱,人家男方能帮着干干活,哪有那么大能力供应她几个妹妹上学呢,逼得没法,荣荣一咬牙,便出来打工了。那年月,打工哪有那么好打呢,荣荣很快便堕落了,在舞厅里上了一年班后,她认识了一个男的,三四十岁,孩子都上小学了,长得很丑,不到一米六的个头,骑个摩托车腿都够不着地,但是有些钱,也不是特别的有钱,主要还是人可靠些,看起来没有那么滑头,荣荣便傍上了他,不去舞厅上班了,靠着他,弟妹的学费、家里的也都有着落了,自己也不用伦落风尘了,在当时也是比较划得来的。
  
  荣荣的大妹妹,只比她小二岁,也已毕业,很快便也出来打工了,在姐姐的关照下,她的路走得一帆风顺,很快就在这个城市谈了个在政府上班的朋友,收入稳定,人也不错,谈了一年就结婚了,生活的美满。但是,美满的是她们的小日子,自从结婚后,荣荣妹妹就再没给过家里一分钱,而荣荣却一如继往的负担着这个家,荣荣妈看荣荣负担实在太重,便敦促荣荣妹向家里交钱,无奈要也没用,她只说自己没钱,面对这样一个只顾自己的妹妹,荣荣倒也从不计较什么,甚至有次她妹妹买房,还跑过来向荣荣要钱,荣荣竟也给她了。
  
  看到荣荣家过得还算凑合,荣荣的奶奶,那个会做小生意,并不算穷困的老太太在荣荣有次回家时,竟然让荣荣还帐,说荣荣父亲在世时曾借过她五百元钱,如今儿子不在了,就要父债女还,让荣荣来还她,惊得荣荣当时差点昏过去…
  
  听着荣荣邻居的述说,我改变了以往对荣荣的看法。其实,荣荣的吝啬,我们几个老乡都有感受,但是我现在才知道,她吝啬的是外人,对自己的家人,她是绝对的无私与包容。
  
  回到城里后,我开车带着女儿去见已十几年不见的荣荣,没想到,在这个瞬息万变的城市里,荣荣竟然还租住在那个套房里,只是当年在我眼里很是宽敞漂亮的房子,而今已显得破旧和窄小,荣荣依靠的人还是那个矮个子男人,她给他生了个男孩,已经七岁,但也没有转正,那个男人的老婆还在原位置上,皱纹已经爬上了她的额头,但她依旧是个第三者,一个没有名分的人,一个在别人眼里道德败坏的二奶。但是,我不再小看她了,我知道,她也不喜欢那个男人,我知道,她也想找个帅气的自己喜欢的男人好好过日子,但是,对于某些出身不好的人来说,想要按着自己的意愿去走路是如此的艰难。在外人看来,我各方面都比荣荣要好得太多了,但是,做生意是我的意愿吗?不是,从小到大,我喜欢的是画画,但如果我以画为生而不是以做生意挣钱为生,父亲就要腿疼着还得屈膝俯首地在乡村泥泞的道路上拉着架子车讨生活,母亲就要永世在贫困的泥淖中挣扎,弟妹们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所以,我不愿做也得做。
  
  马斯洛说:人的生存分五个层次,第一层是生存问题,第二层是安全,第三层是社交,第四层是尊重,第五层是自我实现。从第一层到第五层,跨度太大了,在当前的社会发展阶段,对我们来说,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那是不现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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