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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儿香,风飒飒梨花俏

  

  夏季,迎来了热风。一轮金梭不断地进行核裂变和聚变,不厌其烦地鼓吹热浪,传递一份炙热给予树木,翻腾枝头的绿意。高大的果树,一个劲地坠落枝头,压了树干,沉甸甸中宣告那是成熟的象征。那些子房的结晶,各自带着形,赋予彩,风一吹,仿佛和蓝天招手,和白云,让人们有了期待,有了盼望,有了收获,有了惊喜。当然,我也不例外。
  
  那天,又正好瞧见了梨树。那棵梨树是外婆种的,她把梨树种在马路边上。“树上有梨吗?”问一声外婆,外婆弯着背一个劲地挤上了车,说被偷了。自从房屋拆迁工程动工,家家户户搬迁,路边的果树保不住了,那是路过的人眼热了吧,摘走了一个又一个的果。哦,透过玻璃窗,我没看到那些小精灵啊,那些披着花绿色袍子却是长成个茄子模样的胖墩。外婆管她种的梨树叫茄子梨,她喜欢种这个品种。相对另一个品种来说,那叫苹果梨,不说也明白了,就是拷贝了苹果的模样。茄子梨果实大,水分多,甜又脆。在外婆的院子里,特别适合生长茄子梨吧。至于苹果梨品种不好,我的妈妈就反驳过我的外婆。从前我家院子里的苹果梨也挺叫劲的,修改了我的外婆坚持的一套栽树理论。我的妈妈就把两个果带给外婆,证明苹果梨也是好的。那时候,外婆家的茄子梨和自家的苹果梨同样诱惑人。
  
  有了苹果梨,我渐渐地只是淡忘了茄子梨。那些茄子梨伴随我走过的暑期,谴走了喜欢到街上看电影的光景。每逢暑假,想到要看电影了,骑上一辆自行车,带着堂弟一起到街上,作客外婆家。天气很热,外婆和外公在树阴底下乘凉,几张长凳搁上门板,闲着就躺在上面休息。一张门板上安置了米饭竹篾篮,篮子上面蒙上了薄纱,还有一个大扣篮,下面放的是丝瓜汤,糖番茄,毛豆,或菱角肉。另一张门板就是供睡觉用的,躺下便是了,但隔着水杉的叶子总还是有丝丝的日光,穿透落在屋外的那一口大缸里,杜鹃花红的艳,总是耐不住摘下两朵当作扇子,再拔一拔花蕊,睡个塌实的午觉。醒来后,外婆总是已经准备好了一包的茄子梨,每次抱着一包茄子梨回家,堂弟就笑了。那是我的外婆家,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外婆的。暑期吧,我常常带着堂弟,要在外婆逗留,抱走了一包一包的茄子梨,和堂弟一起分享。茄子梨啊,最大的特别就是那个果柄的突起,削的时候就要注意了,刀要转个弯。好吃的话,都可以把梨核啃成了橄榄状了,仿佛敲起了锣鼓,唤醒了回忆。
  
  “小时候走外婆家,长大后走丈母家。”这句话是对男孩说的,多么温柔的话语,羡慕那份亲昵。虽然我不是男孩子,但我知道了我的妈妈也传承了我外婆的一套,开始种果树了,橘子、葡萄、枇杷、梨树。我问种了干嘛呢?街上有的卖,可是我的妈妈却坚持自己的想法,她也会像我的外婆那样留着一份守侯。真是家有小女初长成,闲忙栽树手捧香,树影阁楼花开时,采摘工事不难取。我家的苹果梨真的很好吃,村子里的人羡慕啊,也从小青果开始摘了。我知道其实苹果梨也好,还是茄子梨也好,只要土壤适合,加上合理的施肥,定期的修剪都不会成问题。我还是想问,那时候的茄子梨为什么那么大?我的小姨妈亲自告诉我,她说是施肥的,大豆的饼块,有机肥料,长得壮。哦,怪不得我总还是记得小时候外婆家门前的梨树有个杈,我可以坐在杈上,用脚钩在上面,耐不住小手想要摘果子。
  
  从那以后,我知道我的手会摘果子了,我开始喜欢跑外婆家了。其实,我也有过不喜欢跑外婆家的日子。那时候就是深更半夜,我也要哭得折腾我的舅舅,大舅舅上了夜班送我回家,爸爸打开门的瞬间,就说我是一个坏人,叹个早知道就不把我丢在外婆家了。我哭是因为我不喜欢我的外婆,她睡觉的时候总把一大包的药片放在枕边,一股药味刺激了我的鼻子,最有趣的是枕边有一块方巾,蓝花格子的,那是外婆晚上从头上卸下的。长大了就明白了,我只是喜欢去外婆家,但晚上不肯睡在外婆家。我还是那样,喜欢睡在夏天水杉下的门板上,然后抱走了一包一包的茄子梨。春风点亮笑脸,那是梨树花了,那是外婆栽的梨树,再一次次的馈赠中,我知道我的外婆有头痛的病,很厉害。那些难闻的药片要是作个统计,累积起来的话都可以成大麻袋安装了。那片蓝格方巾,也只有夏季摘下了,那是因为夏风是暖的。
  
  还是一场夏风,吹走我的思绪。是偶然也好,是必然也好。正赶上我的小侄儿一周岁纪念日,大家赶在一起庆祝。宝宝一个劲地要我抱,手里拿着一个梨,我知道那是苹果梨。他一个劲地比画,我听着他的指挥,竟走了他家的梨树下,他指了指,意思是他家有很多的梨。原来如此,他怎么知道我冲过热浪,还看过一季一季的梨花开?的确,我抱过一包一包的梨。后来我还看过梨树在秋季也开花,那一年,外婆家的茄子梨,我家的苹果梨,都开花了,而且与丹桂一起飘香了。苹果梨的朵儿不是很多,茄子梨的朵儿叠叠飞,风一吹,嵌在绿叶间,洁白、爽朗、明亮。真是一处景致啊,果儿香,风飒飒梨花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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