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猴

　　

　　文/布衣粗食
　　
　　“噼噼啪啪、咚咚锵锵”，那是一个耍猴艺人要耍猴呢。他就在公园高大昏黄的景观灯下画地为牢，把三只猕猴圈在其中，猕猴不敢跃出圈半步，乖乖地待在圈里，任由耍猴艺人使唤，任由围观者戏弄。
　　
　　古怪灵活的猕猴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围观者。艺人看到如此多的围观者，心里偷着乐了，铜锣“哐当”一声响，便开始耍猴了。艺人皮鞭一挥，三只猕猴就朝着人群作揖、做鬼脸；艺人皮鞭一举，猕猴挨个地蹲下、卧倒、打滚……
　　
　　一个又一个的精彩节目，惹得围观者捧腹大笑。艺人有些得意，嚷嚷开了：“大家还想不想看更精彩的节目，要不要看猴儿们的绝技？只要你拿出你的零钱往猴儿们的铜锣里一放，猴儿们保证让诸位大开眼界。”
　　
　　“哐哐哐”，铜锣响过三声后，三只猕猴捧着铜锣向围观的人群走去。大家你掏出一元，他扔下五角，你丢一个钢镚……铜锣上面就铺满了钱币。艺人双眼直直地看着铜锣上面的钱，打心眼里笑了，他一作揖，指着景观灯说：“下面，我让三只猴儿爬高比赛。就爬这高大的景观灯。”话音刚落，三只猕猴就在艺人的引导下围着景观灯打转。
　　
　　“你们上啊，快上啊。”猕猴只是围着景观灯打转，一只也不肯上，围观的人便起哄了，有人还摆出气势汹汹的架势，感觉自己被戏弄了。
　　
　　“啪！”艺人动怒了，皮鞭落在了猕猴的身上。一只猕猴战战兢兢地抱住了景观灯灯柱，开始攀爬，剩下的两只猕猴惊呆了，惊恐疑惑地向上望着，抓耳挠腮个不停。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地望着灯柱上的猕猴。
　　
　　一米、两米、三米、四米……一十米、一十一米、一十二米……猕猴越爬越高。“大家敢不敢打赌，赌猕猴能不能爬到灯的顶端去。”艺人想到了新的赚钱门路，打破了沉静。
　　
　　“能”、“不能”，围观的人群也找到了别样的乐子，争执开来。“你们敢下注押钱么？”艺人加大了嗓门。
　　
　　“我押能”、“我押不能”，有人开始下注。
　　
　　只是一会功夫，耍猴艺人手里的钱越来越多了。
　　
　　猕猴艰难地往上爬，离景观灯顶端越来越近了。所有人都仰起头，双眼紧紧地盯着猕猴。猕猴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因为景观灯灯柱太光滑了，忽然下滑了一米多。这一滑，把灯柱下所有人的心揪到了猕猴身上。
　　
　　空气似乎凝固在那一刻了，猕猴紧紧抱着灯柱，再也不肯爬了。
　　
　　“我就说，爬不上吧！快赔钱啊！”刚刚下注押不能的人意识到自己赢了。
　　
　　“耍猴艺人呢？人呢？猕猴呢？”这时候，人们才发现，艺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趁着所有人仰头看猕猴的时候，带着地上那两只猕猴，一溜烟跑了。
　　
　　所有的人都愤怒了，把所有的怒气都转到了灯柱上的猕猴身上。甚至有粗壮的汉子找来了木棍之类的报复工具。
　　
　　“呼——”灯柱上的猕猴，一跃就抱住了附近高大的法国梧桐，然后哧溜地跃了几下，就不见了踪影。
　　
　　景观灯下，只留下一群不知道谁耍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