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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感伤

  

  春天,是花草打着薪露出细小嫩芽生长的日子,可是我却感觉近几年清明的春天似乎没有以往来的更有活力,有许多美好的东西正在悄然逝去。
  
  犹记扫墓,也正好是爷爷去世满一年的日子,那时生怕看到孤独的墓冢,随风飘动的柳梯纸被风渐渐扯断的凄凉情景,但当我看向墓地时,却被墓前的美丽惊呆了,四月的小花袅娜着倩影,汇成一片团团簇簇的花海,沁润的风从远处吹来,丝丝微凉里夹着青草幼芽的甜甜香气,使人陶醉,父亲在我身边一面插柳梯纸一面对我说:“小楠,你看爷爷有花相伴,他不孤单了。”昂首望着那些随风飘动的柳梯纸,恍惚间又回到那些爷爷拉着我看花时的情景,一望无际的花海,斑斓的彩,那是里最温馨难忘的美好。爷爷生前最爱带着我去赏花了,而我那时也总是揪着爷爷的胡子,调皮的对爷爷撒娇:“我要陪爷爷看遍全世界的花。”但是岁月总那嬷无情,剥夺了我这卑微的心愿,我还记得爷爷在临终前,那经历岁月雕琢,时光侵蚀的手啊,枯黄得如干涸已久的老树皮,紧紧握着我的手,细细地摩挲着,生疼也悲凉。

耳旁是断断续续的叮咛:“小楠,你……看这些花多……美,爷爷……又可以和小楠看……花了。”我顺着爷爷的视线慢慢望过去,看到的却是一片空空的墙壁,爷爷的手也在这时慢慢垂了下去……我特别痛恨自己没能在爷爷死前让他见到他最爱的花,但是现在,我却感觉这些花似乎能听到我心声,爷爷又陪在我身边,同我一起欣赏这片美丽的花海,这年的淡雅小花,默默守护着我的悲伤,倾听着我恍如隔世的诉说。
  
  自此这片花海便印入我的心。又一年清明到了,一想到这些星星点点的小花在我面前随风摇曳、款款摆舞,我便兴奋不已,然而,抵达在抵达我梦中的那片圣地时,眼中的光芒却一寸一寸地熄灭,入目是农民刚耙过的土地,松松软软,一层一层整齐地排列着,全没有原来娇嫩的花朵,吸纳着花草香的空气,赤裸黝黑的土地,如同我的心,一片荒芜。父亲抚摸着我的头说:“现在科技就是发达,才这么几天就耙好了,会有好多麦子,又会是一年丰收哪。”但这些看在我眼里却不是喜悦是心伤,犹记得幼时爷爷谆谆教导:“花是有生命的,是大自然的馈赠,不能随随便便地毁灭了它。”而现在人类私欲毁了这里,毁了一个梦。这一年的清明,我呆坐在爷爷墓前好久好久,想象着爷爷没有我在身边该多,多无助,这一年,入眼繁花终成败落。
  
  以后每年清明我照旧来,总是满含期待的望向墓前,终究是失望,花海再未出现,而土地也被开垦的越发贫瘠,最终只剩零零星星的杂草,一点一点扎在裸露的地皮,而我对爷爷的也越发深刻。
  
  时光几番风雨偷换,曾经的花田似锦终零落成泥,无论如何揣摩,都杜撰不出回忆的倒影,人类的无情砍伐剥夺了片片梦里繁花。问天语:何处是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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