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变
的路上,我可以不要蔚蓝的天,只要有雨的陪伴,有风云雾的陪伴,我愿意四海为家,随遇而安。
——题记
好吧,还是下起来了,那么突然。
我靠在窗台边上,烦躁的望着这闷热的天。头顶上天忽然巨变,哗哗的就下起大雨来。
这场大雨来的没有征兆,两三颗园硕硕的雨珠在我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直接攻进我的眼睛,打了个滚儿就又淌了出来。我赶紧关上窗户呆呆地往外边看着,还没来得及适应这瞬间的变化。
两三分钟之后,仓惶的天幕再也掩饰不住愤怒的表情,拉长了脸,一阵阵犀利的霹雷接踵而来,划破整条街最后的一丝安静,也划破了我即将弯起的笑容。浑浊的水流跑满了整个街道,过往车辆的挡风玻璃上,刮水器漩起了一浪又一浪的波涛,除了摩托车只能在原地尽情地冲浴,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摩托车是不能自由行驶的。
淅沥沥的雨声和雷声争相吼着,声音越来越大。就这样呆滞的拄在窗前,我的思绪慢慢的盘旋到了小时候放牛的日子。那时候,相对于雨天来说,我是更喜爱阳光明媚的天气,不过也很欣赏下雨的时候被淋湿在牛背上的感觉。早晨,将牛赶到那宽敞的土坡上,我们一样的很多放牛的孩子便急匆匆的跑去猪巢塘浸泡着,那是小时候我们愿意放牛的唯一精神寄托。
一旦去到猪巢塘,就会玩耍到下午四五点钟,到那个时候大家伙儿才相约着找到自己家的牛,然后赶着回家。只是往往谁也料不到这一天会不会下雨,再加上那若隐若现的给上几分朦朦胧胧的诱惑,就更没有人会留下心思去准备雨伞了——哦,不,那时候我们农村大多数人家是没有雨伞的,用来避雨的都是古老的斗笠,或是一张薄薄的油纸,与那些用作包装的塑料薄膜很是相似。
有时候还在放牛的土坡上就下起大雨来,有时候则是当我们还在猪巢塘的时候,老天就开始敲锣打鼓的行动了。我们只好尽快的找到自己家的牛,挑选一头为坐骑,嗤吼着飞奔的往家走。被雨水冲洗过后,牛背上看起来很干净,我们大声呼吼,涌出的声音甚至慷慨激昂,震动天地。回到家才知道被淤泥附着的裤子是脏的如何的狼狈不堪。
我不喜欢冷冷的天,不喜欢冰冷的感觉,那是被遗忘,那是被欺骗,那是被嘲讽。但是雨雾和风雪,还有流云都是我所喜爱。
风有清凉,雪有纯净,云有自由自在,雾有懵懂的情怀和欲藏欲露的诗意。而雨,不管是细如牛毛还是大如瀑布,暗藏的都好像是深远难忘而丝丝难断的与思绪,这也就有了“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的美妙,让人无法释怀。
不知过了多久,这让人无法捉摸的天空才渐渐地收住了暴脾气,雨停了,街道上恢复了人来人往的模样,又缓缓的响起车鸣声,响起嘈杂的叫卖声。不同的是,大雨过后,一切的喧闹都好像来的那么牵强,每个人好像都没有生命,他们的力量都来源于他们就是机器的本身。他们好像有着自己的使命,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只是为了完成使命,吵闹、大笑、闲聊都显得极其的僵硬,没有人知道这苍茫的天为何发怒,神明的天不可揣测。这场雨过后,似乎换了一个世界。
人生的路上,我可以不要蔚蓝的天,只要有雨的陪伴,有风雪云雾的陪伴,我愿意四海为家,随遇而安。
但是这一次,好好的天地,变得很突然……
癸巳年七月初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