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言与圆

　　

　　西汉太史公司马迁在《史记·滑稽列传》中，借淳于髡之口说了一段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至理名言：“酒极则乱，乐极则悲，万事皆然，言不可极，言极而衰。”信哉！是言。
　　
　　如白驹过隙，不紧不慢，倏忽间便走过了百年，乃至千年，走成了沉重的历史画卷。
　　
　　曾有人说：历史是一个圆。历史真的会重现那惊人相似的一幕吗？
　　
　　面对冥冥高空，面对故纸堆中的历史，谁能回答？我不能回答，我惟有惘然。但有一点却是不争的事实。昔日的高台楼阁而今已是榛草瓦砾，昔日的华灯高烛已成如今的孤坟野火。同样，今天的高台楼阁、华灯高烛在未来的不知什么时日，定然会成为榛草瓦砾、孤坟野火的。我曾写过一首不怎么讲究平仄的古诗。诗名戏题为“读古书有感”。其诗曰：“故纸堆中寻真趣，刀光剑影亦朦胧；淡进淡出看历史，镜里镜外生痴梦。”此时此刻看来，却是狗屁不如！
　　
　　还好，虽身居西南一隅，在冬天却能享受艳阳高照。御寒衣服虽薄点，但却能一咬牙关而过。虽不能衔觞赋诗，以乐其志，却能烟酒茶三开，手握一卷破书，看风起云涌，世态炎凉；品清贫淡泊，辣子花椒；梦满天星斗，名川大河。乐夫天命复奚疑，不慕荣利，忘却得失，以此自终。
　　
　　历史真是一个圆吗？这个圆与阿Q画的那个圆又有什么区别呢？
　　
　　思绪横飞，往事如烟，历史如水中月、镜中花，一捞就碎了，什么也没有了，一摸就花了，什么也模糊了。人，只要活着，就不能在真空中。我也亦然！此时此刻，耳畔又响起铿锵金石之声、激昂战鼓之声，细听慎辨，却乃一俗语。“实言不美，美言不实。”孔老夫子的“己欲达，则达人；己不欲，勿施人。”都在天翻地覆中嬗变成了——“己欲达，不达人；己不欲，则施人。”
　　
　　兄弟！姐妹！！放眼望，美妙的词语满天飞；低头看，温馨的话儿遍地长；伸手一抓，的词语一大把；跺脚之间，感恩的话儿一箩筐。对个体来说，美言看多了，听多了，心灵就会麻木，而归之以平静；对群体来说，好话听多了，美言看多了，灵魂或精神就会浮躁，继而归之以疯狂。心灵麻木，归之平静，对个体而言，尚犹自可，也不失适者生存、优胜劣汰之法则；灵魂浮躁，走向疯狂，对群体而言，却是挣钱论英雄，自掘坟墓。
　　
　　哎哟哟！唇齿相依，齿唇相辅。个体与群体，群体与个体；家与国，国与家；个人与民族，民族与个人……最终都只不过是一个圆哟！大不了就是一个神奇莫测的太极图似的一个圆哟！这个圆，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睁着眼睛看，迷着眼睛看……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圆哟！都是鲁迅与阿Q共同画的那个圆哟！
　　
　　文无主旨，词不达意。经常是我的通病，但我却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三七二十三，都只管手握拙笔，写了上述，并名之曰：“美言与圆”。望诸君留意察焉，并恕其愚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