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秋水长天”路
——际遇,总存在着一些偶然和一些必然
不知怎么的,每当皓月当空,我总是不由得想起我那悲剧式的二叔来……
二叔师范毕业,分到一个偏僻的乡镇中心校教书。因为离家远,只有假期才回家一次。
那年盛夏,二叔回家,还带来了他的女朋友。真巧!当天水城大叔家东梅小妹也到了。
亲人归家,贵客驾临,单调的家园一下子鲜活起来,知趣的知了停止了它那烦人的聒噪,也许在痴痴地羡慕着这一家子的欢歌笑语。
天气有说不出的好,蒸腾的暑气被皓月的银辉照得无处逃遁,随着飒爽的晚风飘飞了。晚饭过后的事,家家都一样,尽情地愉快着院里的清凉。最高兴的自然是二叔,他竟教起我们几兄妹诗歌来。
跟着二叔,我们也饶有兴趣地读着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童稚的琅琅书声,家里突然间似乎变得书香起来。当时年纪小,不知道诗歌的意思,只是有着依稀凄凉的感觉,和着二叔漂浮在远方的目光,还有“贵客”着的脸庞。对于贵客,至今,我一致的就只有她很消气的微笑。不过,她这只梦中的蝴蝶,二叔没能抓住,早就飞到城市中去了。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校园的每个角落,随着我这孩子王的带动,不久就全都响亮起来。后来竟成了我们游戏的儿歌。有时,和擦肩而过,身后传来老师那高昂的声音:古道——西风——瘦——马!!!
后来,老师给我们上到了这首诗歌。可以说,这是我读书以来听得最认真的一次,也是我人生风光的开始。现在回想起来,我脸上的得意还不能退却。我本来是很害羞的。却在课堂上主动地向老师提出,要为大家朗诵“夕阳西下”。我站在讲台上,似在依稀的月光和微笑中,深情地朗诵着。教室里出奇的惊讶和安静,好半天,才爆出一阵惊雷般的掌声……我只记得,自己是红着脸,踏着方步回到座位上的,女同桌把三八线以外的好多地方给我让了出来;我只记得,那天中午,有人请我看了录象,还吃了一个油炸粑;我只记得,女同桌让了三八线以外好宽的地方给我;我只记得,从那以后,老师经常让我朗诵诗歌;我还记得,我看了许多书,最多的是武侠类和诗词类的。
当我在他乡读师范落魄时,独划一叶孤舟,随着夕阳西下的轻风,撒泪在的海上,愁绪天涯。真实地体会到游子的乡情和断肠人的凄凉。
现在,我也在给学生解读诗歌中的马致远了。师生一道感受着诗人的漂泊与愁苦,一道祝福着天涯的亲人朋友。而我,还时时安慰着我自己:人生中有着不可揣测的变数,也有着不可避免的劫数,更有着不可更改的定数。既然这样,我们何不踏着方步,走好人生的那片秋水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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