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八至二零一二,为情所困过
我的生命似乎注定总要时常回忆一些人、一些事,然后在一张张空白的纸上记录下与之相关的片段,才能够心安理得地继续生存下去,否则,做什么事都会精神恍惚,无法集中精力,医学上称这种状态为“强迫症”。
就在这当儿,你从我头脑中的虚拟光驱中迅速蹦跳出来,在视网膜前投射出最完美的影子。此时,我已再不能无视你的存在,并及时把你在我心中留下的影像资料重新组合,形成一幅白描的画卷,轻按PLAY,就这样在老式唱片机的同心圆里,娓娓道来。
那年冬季,好像还没有下过。
因为没有主动报考四级,被你“拉出去”谈话。这之前你我的交往几乎平淡如水,奇怪的是,我们那天居然在瑟瑟的寒风中不知不觉地聊到了很晚很晚。
我对你说了我的姥爷,我的爸爸妈妈,我的小牛,我们家早已干涸的鱼塘,还有我的小时候……你听得好认真。
侧过头看你,你好像在发抖,长长的睫毛彼此之间拥抱取暖,就这样,我深情地望着它们,双眉紧促,瞬间透露出你的。
还记得牵你的手时,是在你的衣兜里,那些个寒冷的夜,干燥的空气,十指的交叉,呵呵,我被你电了不止一次。
我说,自己都没安全感,怎么去给你这种感觉。
下一周,你就有了新的男朋友。
我跑到401静静地流了好长的泪,之后,我写了《不是》,我一遍一遍地读给自己听,听着自己疲惫不堪的声音,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那时,我想我已经把你忘了。
好长时间以后,究竟是多长时间呢?岁月也许已经记不起那天下午是阳光漫射还是阴云密布了,你和他在南院二楼吃饭,不远的斜对面那双直冒火的眼睛是我,要不是世杰拦着,你身边那家伙应该会挨揍吧。
那一刻,我知道,你还在我心里。
自此之后,我们断断续续地还是好朋友。
博学楼三楼。
我问你,你都有男朋友了,干嘛还来找我?
傻孩子,你还记得当时你是怎么回答的吗?
你说:我喜欢和谁呆在一起,就和谁呆在一起。
就为了你这句话,我一次次地放下尊严。
次年前夕,《琉璃世界》和《不是爱情》在广播电台播放,我们俩在302右手边靠墙的座位上,你的右耳和我的左耳躲进耳机里面,你说,原来你还会写爱情小说呢?
临近考试,你陪我复习,比谁押题准,考过之后,我总是说,我考得挺好,你却说你考得不好,可结果,你的成绩总排在我前边。其实你不知道,我的心理素质要比一般人好得多,就算考得再烂,别人也看不出来。我这叫泰山崩于前而不改。
你说,“你是够色的,手机里存了好多。”
从那以后,至今为止,我的手机里再没存过一张照片。
你说,“你就从来没把我当女孩子那样照顾,也从来没主动说过喜欢我。”
可是你知道吗,我嘴笨得厉害,我可以把我对你的喜欢和爱写出十分令人羡慕的,要我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渐渐的,我知道已经失去了对你爱的资格,删掉你的手机号码后,又找了无数个借口从别人那里要回来。
有一阶段,我累得几乎无法呼吸,疲于自我纠结,心口阵阵的疼痛让我几乎夜夜失眠。
大三总实习的时候,我给自己买了颗挂在脖子上的饰品,透明的玻璃面,正面蓝的半颗心,里面一粒米上刻有“一生一世”。
那半颗心是右半部分,而他的左心房已经跟随你远离了我的肉体。
还记得你在那张写有仓央嘉措诗歌的纸上画的我的头像吗?
你说,你长得好丑,以后怎么找女朋友呀。
我竟傻傻地珍藏了它好久。
毕业聚餐那天,我尽量保持着自己的那份清醒,离你远远的,毕竟给不了你,就没必要再许下什么信誓旦旦的承诺。
当你端着酒杯祝福我,“希望你和你女朋友好好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理性全军覆没,我对你一遍一遍地解释……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是有点冲动,干嘛要解释呢,就让你带着对我的恨离开有什么不好呢!
四年的时间,再回想一幕幕的片段,头脑中鬼魅般飘过的烟雾,吞噬了早已风干的伤口,那些好心的拿着手术刀的医生想要救我都无从下手。我也早已没有闲情逸致告诉身边的人这块伤疤是如何一点点折磨无效抵抗的血小板们,最后留给人们的无非只是沉闷嘶吼般倔强的呐喊。
你喜欢吃北院门口的龙凤大饼,你喜欢把你不喜欢吃的菜塞到我的餐盘里,你喜欢自己那张斜斜的手机自拍,你喜欢别人夸你成熟,你喜欢穿粉红色的羽绒服,你习惯写字的时候翘着小拇指……
呵呵,我喜欢托着下巴看着你笑,喜欢你假装很成熟的样子,并且感谢你在我的生命里走来走去的二零零八至二零一二。
照顾好自己,孩子。这样的口气,让我觉得自己老气横秋,二零一二的一年里,我的头上竟然多了些白色的家伙。
对了,前几天下班经过北院门口,那个卖龙凤大饼的摊位还在。
我问他,你还记得以前有个女孩总来你这买大饼吗?
他说,记得啊,你还陪她来过我这儿。她怎么没陪你一起过来?
我没有说话。
可是我听到自己在对自己说,我好像已经不大记得毕业照二排第一个人还是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