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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遗嘱

  

  院子里的那只毛绒绒小黑狗冲着院外一阵阵"吼"叫过后,不一会,用树干钉成门的四框,四框里用树条编织的两扇院门被推开。张老汉推着木制老式独轮架子车走进小院。
  
  车上压满了鼓鼓囊囊玻璃丝袋子,丝袋子口用绳子勒着,有的装的过满凸出袋口。露在外边有白费朔料布,各种颜色费塑料瓶,破布、破衣服等。
  
  "爸你回来了.”从对着院门两间破泥草房子里,破木门一开,欢快跑出一个穿着旧粉花衣服十五六岁小女孩。
  
  "花蛋儿,你放学了?”张老汉问。
  
  “爸,我饭都做好了。”
  
  花蛋,赶忙帮着张老汉把架子车推到西侧半人多高破土墙的一边,那里有十几个垛在一起的鼓囊囊破玻璃丝袋子。架子车停下来,张老汉底头去解勒在袋子绳头。
  
  “爸,你的头上咋出血了?”花蛋惊讶的问。
  
  “爸,不小心碰破点皮。”张老汉冲着花蛋笑了笑。
  
  “爸,我进屋给你取药去。”
  
  花蛋儿,不用药是小伤。”
  
  今天下午张老汉在四层旧楼下,灰道垃圾堆上用四齿小挠子正捡着费瓶、费塑料布、费布、费纸。这时从三楼直上往下落下来一个布包正好落在张老汉的头上。张老汉突然头一阵巨痛,他差点跄到前面的垃圾堆上。他缓了会,咬着牙站起来,往楼上看去。
  
  这时三楼窗户一点点在关,从上边传来几个男孩子在笑声。血从张老汉带着蓝帽子里流了下来。他木然的站了一会,没有一丝的愤怒和痛骂,从兜里掏出皱了,发黑的手绢擦去流出的血......。
  
  花蛋又从屋里跑了出来,手里攥着云南白药小瓶跑到张老汉跟前说;"爸你蹲下我给你上药。”
  
  “花蛋儿没事的一点小伤,几天就好了。”
  
  “不,不上药会感染的。”花蛋儿急的要哭了。
  
  张老汉只好蹲了下来,花蛋摘下父亲的帽子。花蛋一下惊住了,在他父亲头顶上有个鸡蛋大的包,包顶上破皮往出阴血。
  
  “这是哪个人打得,我去找他去。”花蛋攥紧了小拳头。
  
  “是爸自己不小心碰的呀。”
  
  花蛋知道父亲不肯说,怕自己去惹事。
  
  他的父亲有时回来时,花蛋就能看到父亲的衣服和帽子上,有一些垃圾,菜叶,烂水果,有一天还看见人大便。
  
  “爸你别再出去捡破烂,我去挣钱养活你?”
  
  “花蛋你不能有书不念哇,你还有一年多就要高考了,爸还盼你是个大学生那。”张老汉说的时候眼里闪着泪花。
  
  从此,花蛋学习更用功了,她想要考上名牌大学来报答父亲的恩。
  
  一年以后张老汉在一个盖了没几年的楼下捡废品,突然一大墙片皮脱落,把他压在下面,开始有些人围过来无动于衷,只是看热闹,看着张老汉在灰堆里一点一点在挣扎。直到有个开电动车的青年男子去扒,那些个人才醒悟,把张老汉从灰堆里扒出来,把张老汉送进县医院。但已晚了,他只剩一口气了。他身无亲人只有身边的那个好心的小火子,他指了指胸前吞吞吐吐的说:"我胸前内衣里有个口袋,要是我家花蛋来让她拿出来。张老汉两眼一闭,忧伤的离开人世。
  
  花蛋放学后的饭做好了,作业都做完了,天要黑了父亲还没回来。她就沿着父亲常去的楼房寻找,终于在一座六层下看到她所熟悉的架子车,在架子车不远处有一片灰土,有一群人议论这什么。她打听得知是一个捡破烂的一个老头被砸在底下很惨,被一个蹬电动车的小伙送进医院。
  
  花蛋跑到医院,医生要往太平间送,那青年正说:“在等一下他家的亲人。”
  
  花蛋跑过来扑到父亲的身上大哭起来:“爸你这是咋的了;爸你这是咋的了。”
  
  旁边医生被说:“人死不能复生,哭坏身体也是没用的。”
  
  花蛋一边哭喊着攥着张老汉凉去的干瘦有多处伤痕的手,恳求医生说:“爸,他没死你们快救他吧。”
  
  后来花蛋哭的没劲了,那青年说他父亲临死,让她把内衣服里的口袋里的东西那出来。
  
  花蛋从父亲胸前轻轻掏出红一个布包,慢慢的打开叠了几层红布包,里面是一串翠绿珍珠项链,里面一封发黄的封信;
  
  “好心人你要捡到这女孩,求你帮我养大,我会感恩不尽的......”
  
  花蛋看完信愣在那里:“不,这不是真的,他是我的亲人,他就是我的亲爸。”花蛋把那串项链狠劲摔在铮亮的玉石板的地上,一串闪亮翠绿色珠子散落在医院大厅里滚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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