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塞林格:他在这个世界,却不属于这个世界
原标题:百年塞林格:他在这个世界,却不属于这个世界
1952年11月,即《麦田里的守望者》出版的次年,塞林格摄于美国纽约。摄影/Antony Di Gesu
百年塞林格
被“争夺”的文学偶像
《中国新闻周刊》记者/刘远航
本文首发于总第893期《中国新闻周刊》
来参加塞林格作品分享会的时候,一位嘉宾带了好几种版本的《麦田里的守望者》,都是自己珍藏的,叠成了一摞。最底下是他正在翻译的一本《塞林格传》,红皮包装,七百多页。这本书的内容还被拍成了一部同名的纪录片,在2013年面世,外界评价褒贬不一。
提到传记的时候,塞林格的儿子马特就坐在旁边。他曾是一名演员,现在是塞林格基金会的负责人,认识那本传记的出版方,也认识纪录片制作公司的制片人。塞林格的纪录片出来之后,马特没有明确表示什么。他知道,任何的批评,都可能成为对方宣传的噱头。
事实上,这不是第一次了。1974年,市面上开始流传一个盗版选集,收录了塞林格早期的22篇小说,让这位作家大为恼火,甚至聘请了律师。1986年,一部未经授权的传记即将面世,并且引用了一些塞林格的私人信件。这使得他诉诸公堂。2009年,一部被认为是《麦田里的守望者》续书的作品在英国出版,促使塞林格和他的基金会不得不再次提起诉讼,制止此书在美国的面世。
我的父亲打了很多场官司,因为很多的人都试图利用他,这些官司对他来说都不轻松。他其实不是很担心钱的问题,但是这些官司本身让他非常耗费精力。马特·塞林格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
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塞林格逐渐退出公众的视线,在乡间居住,他的形象却因此成为了公众探索和想象的目标,不断有人试图闯入他的私人领地。塞林格本人则坚决守护着他为自己设下的疆界,拒绝与外界合谋。由此,相关的传记小说和轶事传闻层出不穷,莫衷一是,最终构成了一个传奇作家的遁世神话。
2010年,刚刚过完91岁生日的J.D.塞林格去世,给长达五十年的争夺画上了一个句点。然而,关于他的疑问并没有结束。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一直在写作,只是没有出版。今年是塞林格100周年诞辰,作为塞林格基金会负责人的马特来到中国。接受采访的时候,他给了外界一个确定的答复:那些手稿和素材还在整理,未来将会出版。
马特今年59岁。他出生的1960年,父亲塞林格正处于写作事业的巅峰,美国社会已经见证了青年人的疏离与反叛,《麦田里的守望者》的主人公霍尔顿·考尔菲尔德成为了许多青年的精神化身。
如今,对于许多人来说,塞林格是写出《麦田里的守望者》的那个精神偶像,是写出《九故事》的天才作家,也是退居山林的先知和隐士。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塞林格的形象变成了有诸多怪癖的遁世者,有过年轻的情人,始终无法从战争和爱情中解脱,试图在宗教和冥想中寻找答案。
但在马特的世界里,塞林格是那个让他感到亲近、甚至崇拜的父亲,虽然有时挺难对付,但其实很友好,喜欢跟年轻人待在一起,跟农夫和屠夫也能聊到一起去。和笔下的人物一样,他的父亲不接受世界的规则。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一个塞林格。他将精神的一部分留给了霍尔顿,此后的数十年,他将自我的另一部分锁进了那个无人知晓的暗室。在跟这个世界“争夺”塞林格的过程中,虽然他的姿态常常显得坚决,但他的矛盾和沮丧也并不少见。
偶像的暗室
当许多媒体都在为接近塞林格而不得的时候,他却做出了一个让人颇为意外的决定,接受一名高中女生的采访邀请。这是在1953年,距离《麦田里的守望者》出版过去了两年。这部小说的畅销让塞林格无法继续过普通人的生活。为了躲避纽约的名利圈子,他搬到了邻近的新罕布什尔州的乡下,这里远离尘嚣。
对塞林格来说那段时间很幸福。短篇小说集《九故事》在这一年出版。塞林格与周围的邻居相处融洽,与当地的年轻人也保持着和谐的关系,一起参加体育活动,一起外出旅行。他跟青少年待在一起的时候很舒服,仿佛回到了从前。
就在这时候,这位名叫雪莉·布兰妮的高中女生联系到了塞林格,希望可以做个采访,她声称这是学校布置的一个作业。双方约定见面,一起吃了午餐。布兰妮开门见山,但她的问题并不深入,主要围绕作家的生活和写作经历。
塞林格一一作答。1919年,他出生于一个中产阶级的犹太家庭,但对于许多具体的家史,并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他的父母不断跃升到纽约富人阶层,一些犹太背景被不断重述和修改。母亲对他很宽容,父亲则一心在生意上,对塞林格的艺术梦想不屑一顾。1934年,塞林格即将16岁,被父母送到福吉谷军事学校,他们认为儿子需要一个严格的环境,塞林格在这里开始尝试写作。
那后来是怎么走上职业写作的道路的呢?布兰妮问道。塞林格说,他在1939年进入哥伦比亚大学读书,遇到了文学道路上的良师益友惠特·伯尼特。伯尼特是《小说》杂志的编辑,在学校里教授短篇小说写作。这一年年末,塞林格完成了一篇短篇小说,名为《年轻的伙伴》,写的是上流社会大学生的空虚生活。在1940年年初,这篇作品发表在《小说》杂志。塞林格的文学生涯由此有了开篇。
这一年年末,塞林格开始构思一部长篇小说的提纲,这个长篇最终变成了《麦田里的守望者》。1941年,塞林格将小说的一个章节单拎出来,取名为《麦迪逊的轻度反叛》,小说主角叫霍尔顿,也就是后来《麦田里的守望者》的主角。小说里,霍尔顿痛恨学校,也恨纽约生活。他的反叛形象已经确立,只是还没有自己的腔调。
接下来,布兰妮问到了战争。不错,塞林格在1942年入伍,后来进入反情报部门,两年之后被派到欧洲战场,参加了诺曼底登陆。抢滩登陆的时候,他的身上就带着《麦田里的守望者》的手稿。战争改变了他的生活,也正是在战争胜利前后,加上婚姻的裂痕,塞林格出现了疏离他人的迹象。
一封当时写给作家海明威的信件保留了下来。塞林格当时在德国纽伦堡,负责甄别战犯,遣送难民,“并没有什么大的状况,但总是有一种持续的沮丧感笼罩着我。”他这样写道。
塞林格想离开军队,这样可以全身心地写东西。他透露,自己正在创作一部很敏感的小说,很可能就是后来的《麦田里的守望者》,还有一部戏剧,也跟霍尔顿有关。塞林格还想排演这部戏剧,他自己来扮演霍尔顿。
那么,《麦田里的守望者》写的是你自己吗?布兰妮终于问到了点子上。塞林格犹豫了一下,他没有正面回答。“写完之后我如释重负。我的少年与小说里的男孩几乎是相同的。把这些告诉读者之后,心里很舒服。”塞林格回答说。
在小说里,霍尔顿是一名16岁的高中生,他学习成绩极差,多门不及格,被校方开除,由此成为了一个被放逐的少年,独自坐在山顶上,遥望那个虚伪的世界。为期三天的游荡过程中,霍尔顿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他站在成人和童年的中间,把世界分成了两半,真诚的和虚伪的,但又充满矛盾。
霍尔顿的弟弟天性纯真,却因病去世。他还有一个妹妹,只有10岁,同样单纯。两人进行过一次真诚的对话,霍尔顿总是想象着,有一大群孩子在麦田里玩游戏,没有任何大人看着,旁边就是悬崖。“我要做的,就是抓住每个跑向悬崖的孩子——我是说要是他们跑起来不看方向,我就得从哪儿过来抓住他们。我整天就干那种事,就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得了。”霍尔顿说。
最关键的是语调,既是霍尔顿说话的声音,也是塞林格叙述时的语言风格,时不时出现脏话和俚语。至于故事本身,许多都跟塞林格的真实经历有关,霍尔顿读预科的地方就来源于塞林格读过的福吉谷军事学校。更何况,霍尔顿的性格也跟塞林格很像,常常显露出行为方式上的矛盾。
《麦田里的守望者》在1951年出版,掀起了讨论的热潮。塞林格也由此成为美国战后一代年轻人的代言人,模仿霍尔顿的言行举止甚至成为了一种时尚,大街上常常可以看到有人穿着风衣,将红色鸭舌帽反戴。
也有许多读者希望霍尔顿的创作者能站出来,回答他们的疑问,但塞林格试图重新回到普通人的生活状态。他原本住在曼哈顿的公寓,后来搬入了一个很普通的小房子,以苦行僧的风格装修了一番。在周围的人看来,新公寓漆黑一片,如同一个囚室。两年之后,他终于从纽约离开,在邻近的新罕布什尔州的乡下找到了一个安宁的地方。
这时候,塞林格拒绝了无数的采访邀请,却接受了一个高中生的请求。不过,布兰妮的这篇采访最终出来的时候,不是写在高中要求的报告里,而是发表在了当地的一家报纸上。这家报纸很可能利用了布兰妮,通过她取得了塞林格的信任。文章的笔法有些稚嫩,还提到说,塞林格的面孔看起来像是外国人。
这让塞林格感到受伤。或许狡诈并不只是发生在成年人的身上,虚伪也并不只是在城市里才有。后来,当一些高中生来到他的农舍打探究竟时,塞林格坐在屋子里,假装自己不在家。几周之后,他在院子周围竖起了一道篱笆。
两年之后,塞林格在住所旁边不远处,建了一个专门写作的地方,他称之为“暗室”,也是从繁琐的家庭生活中分割出的一个私人空间,他也在这里打坐。
马特·塞林格,塞林格之子,塞林格基金会的负责人。摄影/Ali Smith
作家的电话
塞林格决定给《纽约时报》打电话。这让电话那头的记者拉赛·福斯伯格感到意外。那是1974年。当时,塞林格早已经停止了发表和出版作品。但他也并未像许多人想象的那样,完全地离群索居,仍然关心着外界的变化。有时他会到纽约去,在一家名为戈瑟姆的书屋停留。他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外界的格外注意,这让塞林格觉得挺新鲜。他跟书店老板很熟,经常一起谈论东方哲学。
书店老板后来跟塞林格的传记作者保罗·亚历山大聊天,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有一次,塞林格的儿子马特将棒球帽反戴,就像霍尔顿那样,一进书店就赶到连环画专柜旁,而塞林格则消失在宗教书籍的后面。
对于宗教的兴趣从战争期间就已经开始,一开始只是宿命论,后来达到了宗教信念的程度。在写完《麦田里的守望者》之后,塞林格又陆续出版了《弗兰妮和祖伊》,以及《抬高房梁,木匠们;西摩:小传》。塞林格的写作越来越呈现出重视精神层面的倾向,他的影响不断扩散,甚至给年轻一辈的作家提供了创作的灵感。与此同时,“垮掉的一代”走到台前,塞林格被推到了先知的位置。
他再一次成为粉丝们追逐的对象,越来越多的人想要了解他的私生活,媒体助长了这样的好奇心。如传记作者所说,媒体的文章把塞林格描述成一个写作的苦行者,让塞林格逼进一个他自己也未必喜欢的隔离状态,神话变成了事实,甚至是诅咒。1965年,塞林格最后一次发表作品,在自己的世界之间竖起了篱笆。
然而,将近十年之后,篱笆里再次出现了陌生人。纽约的那位书店老板发现有人试图推销一本盗版选集,里面收录了塞林格早期的21篇小说。那个人看起来有些文化,但很嬉皮,自称是塞林格的粉丝,坚持认为这些作品应该被大众知道。书店老板立刻联系了塞林格本人,提醒他注意此事。这21篇小说写于1940-1948年间,发表在《星期六晚报》和《纽约客》等报刊上,没有被后来的小说集《九故事》收录。
听到盗版选集的消息,塞林格非常生气。“我父亲当时跟我说,就好像你有一件大衣,特别喜欢,有一天把大衣脱下来放在衣橱里面,然后有个人来了,也不知道他是谁,就把这件衣服偷走了。你可能会跟他说,把这件衣服还回来,这不是你的衣服,那是我的衣服。”马特·塞林格对《中国新闻周刊》回忆说。
长期以来,塞林格花费了很大精力来保护自己的作品和隐私,也强调不会出版这些早期作品。然而,长时间看不到塞林格的新作,还是促使一些离经叛道的年轻人将这些小说收录起来,印刷了大概两万五千本,推销到旧金山和纽约等地的书店。
塞林格联系了经纪人桃乐西,后者为此聘请了律师。律师认为,这些盗版书籍触犯了版权法,然而,塞林格并不想打官司,他知道,这等于主动上钩,甚至会成为新闻界的节日,而且诉讼意味着大量的精力投入。桃乐西给出了另一条路,那就是借助媒体的力量,让盗版书的出版者知难而退。桃乐西找到了《纽约时报》,这家媒体要求采访塞林格。
电话刚接通,塞林格就跟记者福斯伯格强调,自己只想聊一小会儿,最后却谈了半个小时。福斯伯格觉得,这位作家听上去“一会儿热情迷人,一会儿又疑神疑鬼,有些激动”。“那些都是我很早之前写的作品,从来没打算出版,就想让它们自生自灭。”塞林格跟福斯伯格表示了自己的愤怒和沮丧,“我不是想掩饰自己早年的笨拙,就是觉得这些小说没有出版的价值。”
塞林格的表述并不全部符合实际情况。事实上,他曾经有过出版小说集的计划,那是在1944年,小说集拟以《年轻的伙伴们》为题,一共19篇,其中15篇是塞林格自己跟经纪人推荐的。
福斯伯格的报道最终发表在《纽约时报》的头版上。他在文章里提到,塞林格对盗版选集的编者和17家书店提起了诉讼,要求编者赔偿至少25万美元,书店的罚款则从4500元到9000元不等。
文章的末尾,塞林格承认自己还在坚持写作,每天都要花好几个小时在上面。他的语速很快,必要时会出现停顿。最后,塞林格谈起了他面临的处境。“我自己的这种态度让我也吃到了苦头。在外界的印象中,我变成了怪异又疏离的那种人。但是,我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想要保护我和我的作品。”他对福斯伯格说。
报道发出之后,立刻起到了塞林格希望的效果。法院下令禁止发行和销售盗版选集,那些推销选集的人也消失了。当然,这并没有停止外界的好奇心,与塞林格相关的传说和故事不断增加,而他本人一直保持沉默。
拒绝长大的霍尔顿
2009年,塞林格迎来了他的90岁生日,而在他的虚构世界里,霍尔顿仍然是那个16岁的少年。塞林格身体虚弱,只能依靠手杖行走,而且,他几乎变成了聋子,这跟战争期间听力受到的损伤有关。一年前,他成立了J.D. 塞林格文学信托基金,每一部作品的处置权都由基金管理。
然而,一本新书出版的消息再次打破了塞林格的宁静生活。英国媒体《卫报》刊载消息,一本名为《60年后:走出麦田》的小说出版,9月份即将在美国发行。书里的情节与《麦田里的守望者》如出一辙,只不过主人公已经变成了76岁的老人,他漫步在曼哈顿的大街上,不禁让人想到霍尔顿的漫游。
经过了经纪人的一番对照,塞林格了解到,书里的很多场景和事件都跟《麦田里的守望者》雷同,语言和作风也没有变化。事实上,早在1961年,也就是《麦田里的守望者》出版十年后,《纽约时报》曾把那种随意的叙述腔调归结为霍尔顿式的语言(Holdenese),不符常规,还夹杂着俚语。
塞林格想找到始作俑者,然而《60年后:走出麦田》的作者使用了笔名,叫作约翰·大卫·加利福尼亚,声称在柬埔寨乡间的一个废弃小屋里第一次读到了塞林格的小说。图书的出版社更加让人惊讶,出版物包括笑话书籍和色情画报。
在新闻界和读者的密集关注下,作者公开了自己的身份,他是瑞典作家弗雷德里克·科尔廷。有媒体推测,科尔廷是故意站出来,企图引诱塞林格打官司,借此进行宣传。塞林格应战了。6月1日,诉状递到了曼哈顿第二区法院,塞林格没有亲自到场,事实上,整个庭审过程中,他都没有现身。
科尔廷的律师认为,《60年后:走出麦田》与塞林格的原作相距甚远,属于讽刺性的模仿品。他们反对塞林格将霍尔顿据为己有。而塞林格的律师则坚称,这本书是“不折不扣的剽窃”。外界的注意力仍然聚焦在塞林格身上,经纪人则公开表示,这位作家已经耳朵失聪,此前摔裂了臀部,需要依靠旁人搀扶,目前还在疗养中心。
这场官司引发了大量的关注,互联网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评论和回忆文章。许多人描述其当年阅读《麦田里的守望者》的感受,那时他们可能还未成年,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眼中看到了不同的霍尔顿。霍尔顿是他们的精神化身,塞林格则是他们的偶像。
当然,许多文章也提出了一个共同的问题,谁才是霍尔顿的真正拥有者。尽管塞林格拥有法律上的知识产权,但那些读者将霍尔顿看做是自我形象的一部分,即使过了数十年,依旧如此。对霍尔顿的“争夺”其实也是塞林格与外界之间的一次较量。
自从1951年问世以来,许多人曾希望能够将小说改编成电影,甚至是比利·怀尔德和斯蒂芬·斯皮尔伯格这样的大导演,也都被塞林格一一回绝。BBC广播公司希望可以将其拍成电视剧,最后也只能作罢。
7月初,法官做出了判决,认定《60年后:走出麦田》是《麦田里的守望者》未经授权的续集,并没有被告科尔廷宣称的那种原创性,禁止在美国境内发行。科尔廷提出上诉,随后事情出现了戏剧性的转折,美国四大传媒巨头联合起来,进行司法申诉,要求推翻对塞林格的有利裁定。塞林格数十年来的不合作终于换来了媒体界的反弹。
法院没有立刻做出判决,但塞林格已经开始失去对自己创造的角色霍尔顿的控制,不是因为别的,互联网的存在让禁止在美国发行的判决失去了实际的意义,美国的读者依然可以买到这本书。而且,对方将官司变成了宣传的噱头,《60年后:走出麦田》的封面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标志,写着“此书在美国被封禁”。
“这就是我们所生活的现实世界。”马特·塞林格最后对《中国新闻周刊》感叹道。2010年1月,塞林格去世。马特代表塞林格的家人,发表了一份声明。“塞林格指出,他在这个世界上,但不属于这个世界。”
传记作家坎尼斯·斯拉文斯基则表示,“我们坚持把我们崇拜的那些人抬高到脱离现实的高度,到后来我们又对强加在他们身上的高度感到不满,要把偶像的高度砍下来才痛快。”也因此,塞林格的公众形象开始分裂,他守护着自己的生活,同时,不断与来自世界的各色目光进行对视。
相关文章
-
梨子炖冰糖的禁忌,禁与油腻之物同食/咳嗽有痰者禁食
-
高陵区:医保服务不打烊!
-
6万多就这样没了!丽水一男子欲哭无泪!全市2000多人…要当心!
-
法院庭审时上演家庭伦理闹剧,三人因扰乱法庭秩序罪被判刑
-
市第二督查组督查秋季学校食品安全工作切实保障师生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
-
珊瑚为什么是五颜六色的(珊瑚的颜色是怎么形成的)
-
【战“疫”司法人】吉林省司法厅的“大白”们
-
拖了近两年,章莹颖案终于在美国开审,嫌疑人最高或面临死刑
-
黄桃能和酸奶一起吃吗 吃了黄桃和酸奶会影响健康吗
-
女童下体取出电池 竟是自己塞进阴道的
-
亚太日报 | 迎来送往座上客,百般作妖是为何?
-
女王的最终决定!哈里梅根被剥夺殿下头衔,装修2千万需还纳税人
-
南瓜与皮蛋相克吗 南瓜皮蛋不相克(可以一起吃)
-
cebu是哪个国家,菲律宾最早开发的城市(一个旅游景点)
-
普洱茶的保质期一般是多久 它放置越久越香醇吗
-
一艘准备停靠法国港口的邮轮上发现两名疑似新冠肺炎病例
-
泰国发生两次地震有引发海啸危险中国大使馆发紧急提醒
-
羊水破了是什么症状?腹部阵痛羊水流出(羊水呈透明色)
-
千矩网络杨总参加《盈利模式再造》39期班第一次无锡走访活动
-
成都发布强降温蓝色预警 未来3天将累计下降5-7℃
-
“零首付”购车贷款骗局:车没到手却欠了债
-
谁说婆媳关系难,这2位媳妇,是如何把婆媳关系处的非常融洽呢?
-
不为人知的小儿推拿6个穴位能预防近视!
-
棉被有味道怎么办 棉被有味道需要晒几天
-
针织衫能用洗衣机洗么,不能(衣服越洗越大)
-
鲁迅美术学院面向社会公开招聘工作人员公告
-
台湾海底金字塔是怎么回事?或为亚特兰蒂斯人制作而成
-
2022年湖北省选调生招录公告发布啦!潜江有岗
-
2606期:七星彩,对奖表,空白长条。〖2021.07.02〗